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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宝不翼而飞,而在他屋里呆着的只有一个女人——北京往事(4)

抖音热搜 2025年10月17日 18:58 9 admin


房门一关,面对老婆还在医院的他,那女人竟红唇微启,明眸含波,突然跨前一步……

对此,他毫无精神准备。

他想到了,在这个时候应当把控住自己。

但是他最终没有。

又正是因为没有,令他更想不到的事情,由此发生。

珠宝不翼而飞,而在他屋里呆着的只有一个女人——北京往事(4)

请您接着收看梦野艳齐作品《北京往事》——

1952年春节,他刘贵山和一个地主的闺女李秀绢结了婚。

他们的恋爱过程,简单得很。

他成天在马路边上练摊儿,难免有犯渴的时候,而秀娟的住家就在他摊儿后边五步之外,图个便利,他时常敲开那扇掉净了漆的薄门讨口水喝,一来二去,两人由生变熟,话也就多了起来。

这秀娟家只有父女二人,都是当地金星公社的社员,由于出身不好,颇受歧视,使得她26岁了,也找不着合适的婆家。

贵山从年龄上比她小六岁,接触中,只觉得她待人诚恳像个大姐姐,丝毫体会不出她和她父亲有什么可恶之处,倒常为她家破落的连口像样的缸都没有感到可怜。

一次两人堵着门口闲聊,贵山开了句玩笑:"甭管别人说你们家什么,你要肯嫁给我,到时候我来给你爹送终。"

这话恰巧让她父亲听见,认了真,当即把他叫进屋里,一本正经地跟他谈开了亲事,说啥也不要他的,只求他上门和他们一块儿过。

他开始还真有点拿不定主意,可回去一跟哥嫂商量,竟得到了百分之百的赞同。

原来这嫂子早就巴不得他快点分出去,觉得从他身上蹭不着什么油反而净倒贴,如今有人要他去倒插门,正中下怀,当即就张罗哪天为他办喜事。他耐不住窜掇,终于动了心。

这也跟他当时心气不高有关系。折腾来折腾去,他感到自己这辈子恐怕也就是练车摊儿了,干别的,不会;发横财,欠胆儿。

一个臭修车的白捡个媳妇还要拿拿架子吗?一跺脚,两枕头一对,便和秀娟睡到一块儿去了。

有老婆和没老婆就是不一样,加上练摊儿不用成天介来回跑远道了,吃喝也还过得去,好长一段,他觉得挺顺心。

可事情往往有个意外,一年半过后,老丈人一场暴病过世,他刚刚发送完,秀娟又产后大出血,在果子巷妇产医院差点没了命,等抢救过来,一护士把他叫到了收费处,要他当即支付现金1750块!

"怎么这么多钱?"

"就该这么多钱!接生费、输血费、住院费一分也没多收你的。"那为他结帐的老头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懵了。

他腿都有点打晃。

老丈人一死,早把家里有数的那点积蓄花空了,他上哪儿找那么多钱去?

他当时补一次带1毛钱,修一次后轴5毛钱,一天能挣到5块钱,得谢天谢地给供着的泥菩萨磕头啦!

他不吃了?不喝了?凑齐那个数,没两年,算他祖坟上的蒿子通运了!

他想说,我拿不出那么多钱,能否减免点,可人家是公家开的医院,不是窜胡同吆喝卖烤白薯的贩子说两句好话就能砍下一半的价!自己想辙吧!谁让你小子赶上了呢?

只能找人借钱了。

找谁?

他把脑子里的人一个不落地全都过了遍,最后只剩下他哥刘富山。也就是他了。

别人谁肯给你帮这个忙?非亲非故,到时候你还不上,他找谁去?还得靠亲哥们儿!谁让他和自己是一个娘生的呢!这会儿不伸手扶一把,那他妈还叫人吗?

打分开后,他有一年多没过去了。

这他当哥的也说不出什么来,都是靠卖膀子吃饭,弟弟平常日子难道还得把当哥的当神敬着吗?赶上事了找上门,没啥说不过去的!

他自己给自己打着气,便走着直奔城南来了。

珠宝不翼而飞,而在他屋里呆着的只有一个女人——北京往事(4)

到了哥哥家已是掌灯时分了。

推开那扇小门,只见嫂子正往小炕桌上摆菜,俩盘仨碟的,像是要请什么人,听到脚步声,头也没回,便酸酸地来了句:"你倒真会赶饭时呵。"

贵山一怔,不由得在门口戳住了。

嫂子一回头,见是他,脸一红,又一沉:"哟,是你来了。"却背遮着炕桌连座儿也没张罗让。

"我哥不在?"

"谁知道他窝哪儿去了。"

"还没吃饭?"

"刚做好。"

一问一答,她不带多回一句的,晒得贵山好不尴

尬。

一路倒腾来倒腾去想了八百六十遍的词儿,这会儿,他却不知如何出口了。

可来了,就这么白不茬,地退回去,他又不甘心。

吭哧半天,他终于把来意亮了出来。

一听说要借钱,嫂子登时哭开了穷,什么洋车该换了还没着落呀,什么房子漏雨啦还没钱修呵,叨唠一通后,又假不惺地进里屋翻出了两张拾圆的票儿:"家里这月压底儿的就这20块了,要不,你先拿去用?"

贵山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却没有立刻吐出来。

他的脸涨得有点发紫了,猛地一甩手:"算了。"转身跨出了那道门槛。

嫂子竟是瞅着他走人,纹丝没动。

出胡同拐过一个弯儿之后,他突然捂住脸孩子般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已是春夏之交,他却分明感到有股刀子般的冷风在戳他的心。

黑古隆咚的街道看不到尽头,但有张苍白又倾露着热望的脸清晰地闪在他眼前。

那是他老婆的脸,秀娟的脸,她正等待着他给医院付完款后,把他接回去,接回他们那简陋但又不失温暖的小窝,甚至还在等他亲她,给她以爱抚。

她现在太虚弱了,她极需他的爱抚!还有他们刚出世的儿子,好像也在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只见了他一面,记不清他长得什么摸样了,似乎脸上皱巴巴的,小猫似的那么大,可那是他的,是他的希望,现在也正躺在医院的哺乳室里,等待着他这个父亲去抱……

但他在这人类情与爱的门槛处,却迈不开步了,抬不起脚了!

他顺着墙出溜到地上,像一个无家可归的乞丐遭到唾弃后,躲在黑暗中不敢再抬起可怜的头!

他在心里大声地叫道:哥啊!你现在回来了吗?你知道你的弟弟来求你了么?你弟弟没出息没本事,是个笨蛋混蛋窝囊肺!可他毕竟是你的弟弟呀!你有几个弟弟?你不该在这时候拉他一把么?他掉泥塘里了!掉冰窟窿里了!要呛死啦!要冻死啦!你救救他吧!他没别人可求呀!他只能喊你!喊你这哥哥!你听见了么?你现在在哪儿呢?你要是听见了,你应该来呀!你来打我一顿揍我一顿也行啊!像小时候那次,在砖垛前面,就那么狠狠踢我也行呵!也让我知道知道你是我哥哥呵!

他泪流满面,喉头处哽噎得像堵住一团东西。

他不知在那儿耗了多久。

哥哥没有追上来,没有。

只有满天的星星越闪越亮了,冷冷的,像嫂子那漠然而无情的眼睛。

他恨这个嫂子,但又说不出更充分的理由,从嫂子进门起,他与她就没有建立起什么感情。她无求于他,他也无助于她。

这个时候,你又能说她什么呢?返过身,再去求她吗?

她一直在当着哥哥的家,只要她松口了,哥哥会慷慨解囊的,哥哥已经拉了那么多年的洋车了,会有积蓄的。

但他没有那么做,他不愿再舍那个脸。

他登上了奔南郊的公共汽车。

他想出了一个主意。

他要像当年他父亲那样,把住的那两间半房加院子的产权卖了,现在就去找买主!

从这儿到家,共7站地,到第6站的时候,售票员查票,他才想到票还没买。衣兜裤兜他掏了个遍,只找出5分硬币。

售票员一瞪眼:"5分钱就想坐到头?这是郊区车,你够会蹭的呵!下车!不罚你,也就是遇上了我!"

这无可抗辩。他只能乖乖地溜下了车。

这会儿,他才想起,他这一下午滴水未进呢!肚子里饿的咕咕叫,两条腿迈步都费劲了。

他又想起嫂子背后的小炕桌。

唉!人活在世上就得自己奔,指望别人,比当狗都难受呵!现在要紧的是先回家填填肚子。

他有点饿得受不了了。

他抄近道进了一个小树林。

黑古隆咚的,小树林静得让人头发根子发炸,时不时的还飘起一两点磷火,像是一群群鬼魂在远近不同处聚会。

他顾不得这些了,闷着头噌噌地往前赶,就想早点到家早点填饱肚子早点找街坊四邻的把卖房的事谈出个结果来。

冷不丁的,脚下迈空,扑通一声掉进了一深坑里,下巴磕坑沿了,把舌头垫了个口子,登时冒出一嘴的血。

亏了腿脚没摔坏,不然这宿交这儿了。等他定住神爬出来,才发现,近前是个不大的坟。

哦!他忽然明白了。

这坑肯定是盗墓者挖了半截丢下的。

他的眼睛一下子放出了光。

他小时候就常听人说世上专有一批吃盗墓饭的,一旦得手,那是叫化子成财主你都想不出那有多牛气。

他像磨房的驴一样围着那坑转了一遭,噼噼叭叭地拍了遍身上的土,再迈步,这双脚轻快的竟如同蹬上了风火轮!

他被这下摔对付了,摔开窍了!摔掉了一肚子懊恼一身的愁!他激动得牙都打开了战,而舌头则再也感不到一丝疼了。

但他的脸并没有由此容光焕发,而是变绿了,绿得像出巡的鬼!他是中了邪的鬼!

他这只鬼也不是在走,而是在飘,像风一样嗖嗖地飘,树在向后闪,草在向后闪,更多的坟头在向后闪。

他一转眼飘到他家斜对过儿的刘瞎子家门口。

刘瞎子是被政府前两年遣散的民国老兵,一只眼挨了弹皮子,只剩下另一只还能斜着看个人。

他今年已是36岁的人了,但一直娶不上老婆还打着光"棍。

住在一块混熟了,他给贵山的印象是挺仗义,说到做到,从没玩过阴的损的。

这会儿,他正光着屁股睡觉呢,听见有人敲门,一问是贵山,倒也来了个满不在乎,裤衩没找便下地开了门。

"我现在没辙了,想让你帮个忙。"贵山风风火火,说起话来都带颤音了。

他坐到炕沿上翻了翻那只好眼,往身上披了件外罩儿,又用手搓了搓脚卡巴儿:"干什么吧?你再痛快点!"

"我想去掘个坟。"

"你家的?"

"打什么岔?我实在没路可走了。我这是信得过你才登你这门。"

"真这么想?"

"我是咬定牙豁出去了。"

他又从炕上跳下来,像是突然受了什么惊吓。

但他直着眼看了贵山半晌,没立刻说话,而是迈步走到门口,冲着门缝撒开了尿,完了,才转过头来猛地一剁贵山的肩。

"想不到哇,屎克郎拱铁门你也有一往无前的劲儿了!算你找对人了!你先拿着家伙到那片坟地去,我找点吃的,随后就到。"

他贵山一分钟没耽搁,回家抄了把铁锹便奔那坟岗子来了。

他想好了,不求刘瞎子卖力气,只求这位给他四下里张望着点,有来人就给他打个暗号。

他相信哪个坟底下都会有值钱的货,他见着多了,死人身上带的,下葬前没有往下摘的。

他似乎已经看到黄澄澄的金戒指、绿莹莹的玉器就摆在他眼头里,一抓一把,就像缸里舀米斗里取棒子粒儿!他要速战速决今夜就见到实货。

可等了有10分钟了,刘瞎子还没到,他有点耐不住了。这臭丫的!嘴不对着心!他心里骂着,这脚就往锹上蹬去了——没丫的,我就不信干不成事!

这掘坟眼睛得往下瞅,瞅着瞅着,就见一条大腿从旁侧伸到眼前,他心里一激凌,吓得一屁股跌在地上。

他一直没听见有动静,来者似乎从天而降。

待他扬脸往上一瞧,朦胧中一个穿蓝制服的人正提着个手铐子瞪着他呢!

"我是警察。起来!跟我走一趟。"那人在命令他。

他慌了,浑身登时软得如同一团棉花,俩腿哪还立得起来:"我,我我怎么了?"

"你他妈干什么呢?"

"我挖山药蛋呢。"

"你骗你老娘差不多。说!还有谁?"

"就,就我自个儿呵。"

"不说实话,那好。"那位一俯身抄起他的俩腕子咔的一声就铐上了,那利索劲儿竟是防不胜防。

"唉呀!"贵山赖在地上变哭腔儿了,"我真是没干什么呵!"

那位抓着铐子一用力把他揪了起来,来了个脸对脸。

"你当是我没长眼睛么?我在汽车上就盯上你了,看你就像个贼。你刚才上刘瞎子那儿干什么去了?他是不是你的同伙?"

贵山真怕了,他脸上没了一点血色。

但他的腰板却猛地挺了挺:"你要真抓我就带我走,反正我也没活路了,活着也不如死了强。"

"废他妈什么话!我问你刘瞎子是不是和你是同伙?"

"没他的事。他一只眼想跟我干,我还信不过呢!"

"不进局子,你是不会老实的,跟我走吧!"

"走就走。"他贵山竟来了个大义凛然,腿也不软了。

恰在这时,前面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笑声,刘瞎子拎着把灵巧的小军锹挡住了去路。

"行啦,别逗了。"他示意那位给贵山开铐子。

贵山明白了,这原来是他刘瞎子导演的一出戏。

他火了,冲着刘瞎子吼起来:"你丫的这是玩谁呢?不想干,您痛快点,甭来!来这套干嘛?拿我当猴呵?爷们儿不是没见过!"

刘瞎子伸手一拍他的肩,压低了声音:"不是我多虑,要知道这是玩命的差事,不到一定份上,谁也不敢跟谁伙着干。我这是试试你这人关键时刻是不是铁。行了,我也给你介绍介绍。"

他又拍了下那位的肩,"这是跟我一块滚战壕的,叫李云,李大裆。哈哈,甭看这外号不怎么样,干你要干的这事儿,在行。说实话吧,我们是拜过把子的兄弟。今儿个我是顺路把他叫来的。你要真想干,咱们一块磕个头怎么样?就在这儿,对天盟誓,也来个刘关张三结义,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谁若有二心,天打五雷轰!"

几句话说的实在,说的让人感到是那么回事。

贵山迟愣了一下,白脸变红脸了,他在刘瞎子面前第一次觉出自己毛还嫩。

真没看出来呵,这不起眼的家伙不是简单的人物呵!他真的趴在地上和他们磕开了头。

太阳快露脸的时候,他贵山像偷鸡的黄鼠狼一样窜回了家。

这次,不像他当年跟季五儿抢赌场那次让人追了个屁滚尿流,一路上竟没碰上一个人,人还都睡的香呢。

但终归是做贼心虚,他一进院,便赶紧把院门上了栓,进屋后,又随手带上门,这才开始检阅他的战利品。

他的收获是大大的:两副金钗、一枚蓝宝石戒指,还有一副玉如意。

这些东西要拿到珠宝店估价的话,他自信低不下三千元!

他真佩服刘瞎子的眼力。甭看人家只有一只眼,那目光能透五尺黄土看个准!

而且这小子盗墓还很在行,照他说的打出的竖井正擦那棺材的边儿!

当然,他们两位所得亦丰,但他知足得很。这哥仨还真信守了誓约,没有见着骨头都成了狗!他心里踏实了。

他想:行了,老婆、儿子你们就等看好吧!有了这些玩意,医院打发了,半年干吃也没问题了!

东西收藏好之后,他想得好好睡一觉了,恢复恢复精神,好去城里找收购的地儿。

这一觉,他一下子睡到过午两点多。他那一宿没合眼,太累了太困了,一时缓不过劲来。

只是他这觉睡得并不香,因为他做了一个挺可怕的梦。

他梦见,那坟里的骨头架子突然从棺材里竖起来了,一跃,便出了那黑洞洞的坑,一路小跑,还卡吃卡吃带响地穿过草棵子、树林子,很快追上了他,把他按在了地上,便去掰他的牙,一颗,又一颗,然后用一根马尾巴穿起来套在脖子上,好像是当项练,随既又抠出他的眼珠塞进那两黑窟隆里,使劲瞅着他。

怪的是他没了眼珠还能看着这骷髅又跳开了舞,跳着跳着,那眼珠就掉出来了,带出两股子黑黑的血……。

敲门声把他惊醒了,也算救了他,不然不知还有什么更吓人的场景等着他。

他还真出了一身冷汗,这身下的床单都湿了。

他揉揉眼,出屋去开院门,手伸出去了,却又突然缩了回来。

他悄悄地把眼睛对准了门缝。他要看看来者是谁,别来个猝不及防,因为自己正处在非常时期,别没遇上狼狗倒撞上了鷹。

外边的人听见里面有了动静,不禁大声喊起来:"山子!我是季五儿,你倒开门呀!"

是季五儿?他一听,好生意外,他喊哩咔嚓地打开了门。

是季五儿!

季五儿的身边还站着一位:柳叶眉、杏子眼、樱桃嘴、长发披肩,透着一股挺诱人的漂亮劲儿。

季五儿这会儿是个小干部打扮,一身中山装,小分头,黑皮鞋,全没了在蓝营练把式时的相。

他见贵山堵着门犯愣,一呲牙:"怎么?混好了,不认识人啦?这是翠英!当年青莲楼的大红人!你这狗脑子!"

他贵山想起来了,可不是吗!变就变在她端庄了好几分,没那个飘劲儿啦,也瘦了点,黄了点,许是没搽粉的缘故吧。

但她一笑还是那么让人动情,不由得使他又想到那回在床上。

进了屋落座后,季五儿把来意挑明了。

原来这城市把妓院全封了,她翠英也被收容教养了半年多,后来让一送煤球的娶了去,可她受不了那个穷,她跑出来了,想自己在世面上混个事儿做,但机关院所她这种人根本就进不去,想卖苦力倒可以,她又天生的不认那个命。

当年季五儿明面是练把式卖艺为生,其实暗地里一直在青莲楼当外场。也就是带有警卫性质的打手,和翠英的关系甚好。

这会儿,她便找到他头上,求他给想个辙。季五儿则新近进了一家工厂的保卫科当科员,不敢再跟她深搭勾,怕砸了饭碗,便想到了贵山,要让贵山这儿当个中转站,容留她翠英几日,待她有了着落再离去。

这让他贵山不禁为了难。

这小院一共就两间半房,住个20来岁的女人,街坊不说什么,他跟就要出院的老婆怎么解释?这不像当年光棍汉时,甭说你翠英一人,再多两个才好呢!

季五儿是急着要脱手,他见贵山嘬牙花子,不高兴了,脸一套拉:"咱爷们儿在一块混得可不浅,这点面子不给,是不是有点不仗义了?我现在住的是厂子里的房,要是像你有这么个地儿,我绝对不找你。你老婆回来了,你就说她是我妹妹,从外地来,借住两天便走人。这还不行?回头我也来跟弟妹直接说。这女人心眼再窄也应该有个缝吧?我不信真那么难。"

几句话说得贵山没了词。

暂住两天就两天吧,谁教我当年有那么个茬呢。终归是老交情,又一块玩过险。

这贵山应诺下来,还出门把他季五儿一直送到半里外的汽车站。

哥俩一路上也说了不少知心话。诸如这是新社会啦,干什么都得悠着点啦,适应才能生存啦,要看风转舵别去硬碰硬啦,等等,他季五儿叮嘱了他许多,还真有兄长的样子。

贵山一直就信服他,觉得他这个人有能耐,也愿意听他的。但自己眼下的处境和刚干的事,他贵山不敢跟他亮实底儿。

送他上了车之后,贵山急急地往回赶。他要趁着天亮赶紧拿着那些东西去换成现金,好接他们母子出院,了一件事。

进了家门,他贵山忽然又变卦了。

他怎么想,家里留个女人也不对劲,何况她又是从那种地儿出来的,老婆一旦闹起来,一辈子也甭想说得清楚。干脆也学季五儿的招儿吧,把她托付给刘瞎子去,让这新拜把子的哥们儿帮帮忙,兴许他刘瞎子还巴不得呢?

他先进了里要把那些东西带在身上,然后再跟坐在外屋的翠英明挑。

可是,他把他放那东西的地儿翻了个八百六十遍,也没找到那些东西的影儿,他一下子干瞪眼儿了,他思前想后,认定绝没有放错地儿,东西不见了,那也就肯定有人拿。

说起来,他还不是大大咧咧的人,从坟地里一回来,他就把那东西藏进了衣橱的紧里头,用很多旧衣服掩盖好,没别人知道,除了季五儿和翠英这一天也没外人进屋来,谁能拿呢?恐怕除了季五儿和翠英没别人!这不由得让他脑瓜子里面往上直撞火,他眼珠子都有点瞪红了。

他想:季五儿来了,始终没离开过他身边,又可以刨出去,唯有这翠英跑不了了。从这点上说,他又有点犯大意了,他觉得送季五儿上车站往返出不了半小时,家里不会出什么事。

更关键的是他没有把翠英当贼看,她还要在这住几天呢,能一进门就长三只手?再者,一时间光顾聊事了,出门时忘了给里屋加上把锁了。

唉,就是想到这儿了,当着这女人的面,你好意思吗?这不明白着对人不放心么?可现在看来,这没当贼看的分明正是贼,她怎么来的这么巧?玩得又这么猖呢?她怎么竟是这种人呢?!

他跨步冲到外屋,戳到了正翻看一本旧书的翠英面前。

"你刚才进里屋了吧?"他火气冲冲的拉下脸问。他顾不得过去那一夜的情了。

"没有呀。"翠英疑惑地瞪大了眼睛。

"那我那些东西怎么都不见了?"

"啥东西?"

"衣橱里的玉器,还有金钗、戒指!"

"哟!你还趁这些宝贝呢?"

"少废话!你快交出来!"

"我没拿就是没拿,拿了我还在这儿傻耗着?早颠了!"

"别装摸作样,你别让我不客气!"

"好好好!"翠英似乎来气了,她扔掉手中的书本,从炕沿跳下地,"你搜好了。"她抖了抖衣襟,又抖了抖裙摆,"你说我拿了。能藏哪儿?"

她见贵山还是恶狠狠地盯着她、野猪般地喘着粗气,来了个更干生脆的,小褂脱了,裙子脱了,要让他看个透!

这也就是她能做得出来,在男人面前,对于她,这也许正如家常便饭,她干惯了,无所谓了。

她的如此这般,就如同突然滚到近前一团火,把他贵山那些升至脑门的火气一下子全收去了似的,只让他觉得内心深处倒又涌起了另一股沸水冲涌得他骨架要散,手心冒汗!

他的两只眼睛不知往那儿看了。

他被这女人的气息围住了,也意识不到是否应该撤身了。

而面对她,他似乎又看到了三月婀娜的杨柳,十五生辉的月亮,令人迷醉的柔水中耸立的柔柔的雪白的山。

他僵在那儿了。

翠英突然又跨前一步:"你说我要真拿了你的东西,还能藏哪儿?"

她见他直愣着眼没做回答,撼动了他一下:"真是的,人家大老远的,投奔你这儿,不但不欢迎,反而被当贼看了。你就看我那么没出息?"

她又把身子向后仰了一下,平着倒了下来。

她的两只眼睛直对着他的双眼:"干嘛还绷着劲?没完啦?"

他终于被她的主动击垮了。

珠宝不翼而飞,而在他屋里呆着的只有一个女人——北京往事(4)

接下来,又有让他贵山猝不及防的事情突然发生。

那是一场大祸。

那一下子改变了他贵山命运的走向。

您若想知道这接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请您明天接着看梦野艳齐作品《北京往事》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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