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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0-11 2
台大医院门前,为了掩护接头暴露的张灏同志,吴石将军暗示战友挟持自己,然后押上汽车逃跑,而追击的保密局特务,居然不顾误伤中将次长的风险,悍然开枪射击吴石的专车,张灏为了保护上线毅然举枪自尽,少倾,吴石满脸是血拎着手枪下了车,怒问特务们:“谁开的枪”?
(吴石剧照)
小特务们知道闯下大祸了,个个吓得不知所措,其中一个撒丫子刚想跑路,被吴石一枪废了腿,“保密局”侦防组上校组长谷正文,此时驱车赶到,跑过来直接跪下而且是枪口朝地,高喊误会请求将军手下留情!
绝大部分人的印象中,保密局以及前身“军统”的特务们,那是飞扬跋扈不可一世,有没有证据都敢当街抓人,别说普通老百姓,就是中高级军官,也完全不放在眼里,为什么却在吴石将军面前,怂到下跪求饶呢?
实在是吴石的职务位高权重,而且还是保密局的“直接长官”,说难听点,若非将军的秘密身份所限,如果换作同样级别的嫡系将领,遇到类似情况,一怒之下当街射杀个把小特务,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到了谷正文这个级别的特务,对于谁能惹谁绝对不能惹,心里门清得很,噗通跪下这个举动,表示彻底服软,毕竟吴石的身份还没有暴露,就算当场不杀人,一个电话打到保密局问罪,毛人凤也必须找个替死鬼。
追剧《沉默的荣耀》的许多观众,对于吴石“参谋次长”这个职务,普遍感觉官肯定是不小,却未必清楚究竟是什么级别,简单点说:在1949年的台北军界,吴石的职权之重,已然排进了“军方大佬”的前十!
保密局也是军事单位,全称是“国防部保密局”,秘密跟踪监视还凑合,竟敢直接向顶头上司的座车开枪,这个官司就打到哪一定是特务有罪:目无长官!那么这个“参谋次长”,到底是个多大的官呢?
一、从军事委员会到所谓的“国防部”
蒋介石第二次下野后再“复职”,时间是1932年初,这一回学聪明了,深感威望和地位还差些火候,继续当“国民政府主席”不妥,于是假意把位置让给了元老林森,自己则专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委员长”。
委座委座就是这么来的,因为林森只是一个虚位国家元首,所有军政实际权力,都掌握在“蒋委员长”手中,全面抗日战争爆发后,军事委员会顺理成章担负最高统帅部之责,指挥全国军民的抗战,权力更加集中。
1946年3月,根据美国顾问的提议,军事委员会应改组为“国民政府国防部”,隶属于“国民政府行政院”(类似于国务院),行政院上面的最高领导当然是“国民政府主席”,林森1943年车祸身亡,蒋介石终于拿回了这个职务。
经过一番人事安排和筹备,所谓的“国防部”于6月间粉墨登场,同时意味着军事委员会不复存在,委员长的职务当然也不在了,可是凭借军队起家的蒋介石,如何能放弃军权?遂在“国防部”的架构上,动了许多小心思:
“国防部长”是名义上的最高军政长官,内阁成员,应由一级上将担任,首任部长是桂系白崇禧,让一个杂牌将领统领军队,而且还横在军方和“蒋主席”中间碍事,那还得了?别急,“国防部”之下又设了一个“参谋本部”。
参谋本部的头叫“参谋总长”,是真正的最高军令长官,至少应由二级上将担任,首任“总长“是头号嫡系陈诚,直接领导四个军种司令部(陆海空军和联勤),一并指挥各战区的所有部队,成为军方第一实权人物。
按照规定,参谋总长直接对“国民政府主席”负责,等于把白崇禧完全架空了,根本没有军队的调动和指挥权,而蒋介石也可以绕过他,直接向军队发号施令,研究民国的职务的权重,一定得明白“因人而设”的操作:
林森当家时就没有权力,而蒋介石在职就得有权力,至于“国防部长”这个虚位,看起来似乎比“参谋总长”高半格,其实根本没实权,白崇禧后来跑到武汉当剿总司令,也是受够了陈诚的鸟气,报点差旅费都难。
无论哪个单位,主官之下总得有副手吧?编制规定,“国防部”和“参谋本部”均设三名“次长”,以协助防长和总长的工作,分别称为“国防部次长”和“参谋次长”,也就是说,在南京政府国防部系统内,总共有六名次长!
既然连“国防部长”都没啥实际权力,那么“国防部次长”必然也是位高权不重,因此三名“参谋次长”的职务人选,就成为参谋总长以下,极具实权的军方大佬!
二、参谋次长是军事中枢的要员
首任六名次长的名单如下:“国防部次长”分别是林蔚、刘士毅、秦德纯,林蔚是“土木系”出身的嫡系,专门用来钳制白崇禧的,其他二位都是杂牌将领,听起来官职不小,历史存在感很低,摆设而已。
“参谋次长”分别是刘斐、郭忏、范汉杰,刘斐人称“霸王次长”,虽属桂系却很会用兵,属于不得不用的人物,主要负责作战筹划;郭忏也是土木系的嫡系,老范不用说了,黄埔一期的铁杆,后来当了陆军副总司令。
“参谋次长”跟“国防部次长”虽然都叫次长,前者却司掌军队的编制、番号、作战、后勤等实权,通常一个参谋次长,会分管其中的一摊子事,哪一摊都非常敏感和重要,下面的司令军长都得巴结着。
(1946年6月编制图)
“国防部”的业务单位是六厅七局四总部,而这些部门全在参谋本部的辖下,参谋次长作为参谋本部的副领导,当然是这些部门头头的“直接长官”,打你个小报告给你穿个小鞋,那都不是事,哪个厅长局长不迷糊?
上图中确实没有“保密局”的编制,因为保密局是1946年7月才正式成立的,以二厅厅长郑介民兼任局长,毛人凤只是副局长,保密局虽有直接向蒋介石汇报的权力,但就级别来说,不过是“国防部”的一个局级单位。
注意当时的“史政局”局长,正是《沉默的荣耀》主人公吴石将军,可见毛人凤在1946年的级别还略低于吴石。到了剧情开始的1949年10月,毛人凤虽混上了局长,可是吴石却已高升“参谋次长”,直接成为了上下级关系!
“国防部长”这个招牌位置,自白崇禧调任武汉以后,先后由何应钦、阎锡山两名陆军一级上将担任,已经失宠的何应钦,渡江战役前后,甭说盘踞上海的汤司令了,居然都指挥不动学生宋希濂,不久怒而辞职。
而背锅侠陈诚辞职以后,继任参谋总长还是嫡系将领、陆军二级上将顾祝同,代表已经下野的蒋介石,四处指挥和督导作战,根本不把阎锡山放在眼里,由于听话,逃台以后被提拔为“国防部长”,再晋陆军一级上将。
毕竟“防长”是内阁成员,政治地位略高于“总长”,不过参谋次长跟“国防部次长”的级别基本相同,比如倍受信任的林蔚,1948年即转任排名第一的参谋次长,同时加上将衔,以辅佐指挥能力一般的顾祝同,
林蔚那是什么人?曾经担任侍从室一处主任的大员,戴笠也要恭敬着的人物,外放任职也不过是“次长”,从另一个层面说明,参谋次长的职务和级别之高!
三、参谋次长是“保密局”的顶头上司
无论是“国防部次长”还是“参谋次长”,规定须由“陆军中将”以上军衔者担任,得是货真价实的两颗星,许多挂着中将职务军衔的将领,是不够资格担任的,而吴石早在1942年即已晋任陆军中将。
到解放战争后期,参谋本部的三名参谋次长,分别是林蔚、徐祖贻、郑介民,1949年9月,林蔚调任东南军政长官公署副长官,去给陈诚当副手,特别举荐好友、福州绥署副主任吴石,补了参谋次长的缺。
事情明摆着,无论是在南京、广州还是台北时期,位居军队中枢的防长、总长和六名次长,这八个人都是真正的军方大佬,参谋次长的实权又超过“国防部次长”,可想而知吴石当时的军界地位!
彼时桂系已近土崩瓦解,对于“自己人”林蔚特别推荐的吴石,军队头号实权人物陈诚、代理参谋总长周至柔,也都极力进行拉拢,毕竟吴石是保定军校的同学并且才华横溢,拉到土木系可以扩张势力。
因此这一阶段,吴石将军正逐渐摘掉“桂系”的模糊标签,成为“土木系”刻意笼络的对象,也必然通过了“尽职调查”,参谋次长如此重要的位置,绝非林蔚一纸推荐就能出任的,蒋介石批准之前,一定征求过陈诚、周至柔的意见。
职务、军衔、权柄“三高”,还有当时势力最大的土木系背书,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保密局别说想跟踪和监视吴石,甚至连怀疑的资格都没有!枪击次长专车,更是活得不耐烦了,不过是影视剧的桥段而已。
毛人凤1945年才晋升的陆军少将,虽然拥有特务权,但是在参谋次长面前也得立正答话,就好像陈诚可以狂喷戴笠一个小时,后者必须站着受训一样,特务不过是鹰犬,军队才是那个委座的命根子。
理解了这一层,当知一些网络文章,把吴石将军跟“余则成”相提并论的说法,该有多么的荒谬,虚拟人物余则成,不过是特务系统的一名中校军官,级别和地位还赶不上毛人凤、谷正文,更一辈子都没机会当上中将次长。
然而吴石将军的身份一旦暴露,可就另当别论了,在大批将领起义、投诚或者“通共”的情况下,逃台初期的蒋介石,已然陷入歇斯底里的疯狂状态,大叫之前过于手软,尽管陈诚等人谏言不要杀,还是执意签署了死刑令。
而只有拿到“圣旨”的特务们,才敢抓敢审现任的参谋次长,并且进行了残酷的刑讯,吴石将军牺牲前,一只眼睛已经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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