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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8-12 3
那些钱,最后还是给了。
“N+1”,这是最后的补偿金,算是给了工人们一个说法。7月的时候,上千人去工厂门口要个说法,他们觉得赔偿的方案不行,要改。闹了一阵子,昌硕那边答应了,给了这笔钱。
可是钱拿到了,然后呢?
对于那些突然没了工作的人,生活好像一下子就停了。他们之前的生活,就是在流水线上,调试机器,装个零件,拧紧一颗螺丝,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现在,厂子说要搬走,就好像有人把他们生活的根给拔了。
这家厂,叫昌硕科技,它在上海浦东的康桥工业区待了二十年。
2004年,它来了。投了120亿,给苹果公司做东西,手机,笔记本……什么都做。它长得很快,厂房越来越大,工人越来越多,多的时候有十万人。那时候,在里面上班很累,就是不停打螺丝,但是加班费多,一个月能拿到一万块钱。
一个工人背后就是一个家,十万个工人,就是几十万个家庭,都靠着这个厂吃饭。
谁能想到它会走呢?
事情从2019年就开始变了。苹果公司有了别的想法。它看到有些地方,工人的工资低,比如印度,比如越南。那边的工人,一个月工资换成人民币,就1500块钱,越南高一点,也就2000块。
但在昌硕,一个工人的平均工资是6900元。
苹果的算盘打得很清楚,哪里成本低,它的订单就去哪里。昌硕是给苹果做东西的,它得听苹果的。它也没有办法。
于是,厂里的生产线,一条一条地少了。到了2023年,要“搬家”的消息就传开了。先是有些东西搬去了昆山,然后,就看着印度和越南那边去了。苹果公司说,以后要在印度生产更多的iPhone手机,要占到全世界产量的四分之一。
昌硕是苹果的伙伴,它能说“不”吗?
它只能跟着走,去客户指定的地方,这是一场它必须做的选择。
对上海来说,这件事又是什么样的?
一个有近十万工人的大厂走了,浦东那边的产值,短期内会少一块,数据不好看。上海好像不着急。这个城市有自己的打算,它的目标,不是留住这些需要很多工人的工厂。
它想要更厉害的东西进来,造芯片的,研究新药的,搞人工智能的……这些东西,需要的工人不多,但都是有技术的人,能挣更多的钱,也能让这个城市变得不一样。昌硕走了,空出来的地方,正好给这些新的高新产业用。
有人说,我们的“世界工厂”是不是不行了?
看着苹果、昌硕、富士康这些大厂一个个往外搬,是让人心里不踏实。事情没那么简单。越南和印度工人是便宜,可他们那里,没有我们这里这么完整的工业链条。
在中国,从一颗小小的螺丝,到一个复杂的芯片,每个环节都有人做,都能找得到。你要开一条生产线,零件马上就能配齐,这种效率,是别的地方学不来的。走了些工厂,但根基还在。
那些被留下的工人,他们怎么办?他们的生活轨迹,因为工厂的搬离,已经被改变了,或者说……被打乱了。他们习惯了工厂的节奏,习惯了机械的工作,现在,他们要重新找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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