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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洲翠韵

排行榜 2025年10月17日 11:35 7 admin

那一日,我登高站在简陋而又不失古朴的了望台上,俯瞰四周如馒头状起伏环绕着的翠绿小山包时,一阵感慨从心里迸发出来:三洲是杯绿酒,谁喝了都得醺醉;三洲是碗翠蜜,谁尝了都得咂嘴。

三洲翠韵

我们是从河田下的高速公路,进入通往长汀三洲镇的国道后,车子沿汀江左岸向南行进。路的两旁,树木森列,如置翠屏,朝阳穿透树的缝隙,折射到水流淙淙的江面上,映衬出汀江水静砂明的幽美与从容。路虽蜿蜒,但人与车没在这酽酽的绿意中,有点绿酒未尝,人车皆成醺的感觉。在这派绿意中摇晃沉浮,与头顶上的薄纱蓝天相映成趣,足以让我感受到颠簸与冲动共振,秋花与心花同开。我不禁扪心自问:这真是当年有失生态的三洲吗?一毛不长的“火焰山”真的长青了、变绿了?

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我刚参加工作不久,一位同事回三洲省亲,约我同往。彼时,三洲刚从河田镇划出建乡不久,从一个村级建制突然变成乡镇,一切似乎都还处在措手不及中。我们穿行在“三洲圩”那几条狭窄而又蜿蜒曲折的破旧老街上,却怎么也找不着同事外婆的家。皆是明清时期的古建筑,青砖灰瓦,低门细窗,在乱石铺就的老街上转几圈后便迷失了方向。几经打听,得知同事的外婆在山下忙碌,便在他人指点下往山边寻去。

山,呈赭红色,一仑仑弯成穹形起伏着,表皮上浮一层粗大坚硬的沙粒,却如癞痢头般,一望无际不见毛草。零星散落着几丛低矮的杂树,在山风的吹刮下,显得无尽凄凉,我仿佛来到了苍凉的西北大漠。同事的外婆在荒芜的山脚下荷锄伺弄着山芋地,山风吹拂过,那几丝花白的头发在其额顶上也十分荒凉地翻飞着。那时,我对三洲留下的最初印象竟是如此之差呢……

早就候在路边的三洲镇干部小戴在前头骑着摩托车,引导着我们沿水泥公路往镇东面的山头上绕。路面不宽,却罕有人车相遇,路两旁不时伸出的茅草轻拂着车身,仿佛是慈母对婴儿的爱抚,让人心生几许温暖。车盘旋几圈来到高处,放眼望去,眼底下的山不高,典型的丘陵地貌,无尽地缠绕成一片,绵延伸向大山深处。下得车来,站在了望台上,映以朝阳,只觉得一派翡色兀地跌入眼中。绿树历历,黄花逼眼,远处的湿地银晃晃地闪动。四散有致的村舍,不时升起缕缕炊烟,袅袅腾空,缓缓散去。不闻鸡鸣,不见狗吠。一幅完全被绿色调占据的乡野情趣图抖落在眼前。三洲的山,没有阳刚,不具雄浑,竟是以绿仪宴宴出落在人的面前,令我连连发出几声惊叹:二十几年前的秃头山彻底隐匿消失了!对面远处低矮的山丘上成片覆盖着一团团状似盆景的墨绿小树,不知为何品种,小戴说,那便是三洲的杨梅林了。

我们来得不是时候,采杨梅的季节早已过去,但见那绿茵茵的树冠覆密了山丘赭红的土壤,不消说,有了如此茂密的绿色植被,三洲“三天下雨防讯,三天没雨抗旱”的尴尬局面肯定早已一去不覆返了。小戴介绍说,这漫山遍野上种的都是东魁杨梅,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引进试种的,不想却长出了味甜、个大、早熟、具有极大经济效益的杨梅果来。后来当地政府就出台贴补政策,让农民大面积连片种植东魁杨梅,如今果农们借杨梅树发了财,镇里的水土流失也得以治理,三洲几代人改变恶劣生态环境的梦想竟得以实现,昔日的“火焰山”如今成了名副其实的“花果山”。

望着小戴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笑意,我也从中感受到三洲人治理生态环境的信念与信心。小戴滔滔不绝地介绍说,三洲人种植杨梅树治理水土流失已经取得了成功的经验,现在正打算多措并举,以造林来恢复植被,这几年栽种了板粟、油奈、茶叶等经济林木和胡枝子、青冈等水保树种,把山林当成宝贵财富,强化治理成果,准备与老街上的古建筑开发相结合,打造三洲生态文化旅游重镇,吸引更多的游客前来观光旅游,休闲度假,以增加百姓的收入。

中午,我们在品尝当地客家美味佳肴时,主人搬出了几坛杨梅酒。一杯杯甘爽清甜的杨梅酒入口后,人便轻飘飘起来,看对面山头上那片绿意,竟浓得化都化不开了,如这醇厚的杨梅酒,让人醺醉悠然而忘了归途。

(作者单位:福建明嘉律师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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