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之所及皆是暖

排行榜 2025年10月17日 11:08 3 admin

晨光刚漫过临海小屋的窗棂时，我总见老伴蹲在阳台摆弄那排贝壳。他指尖捏着软布，细细擦拭着前日从香山湾沙滩捡回的海螺，壳上还沾着未干透的细沙——这是我们来这儿后养成的习惯，每天潮退时去滩涂走走，他衣兜里总揣着空玻璃罐，说要把海边的晨光装回家。

我倚着门框看，目光漫过阳台的竹栏杆，落在远处的海面。晨雾还没散尽，把蓝盈盈的海水晕成了朦胧的玉色，几只海鸥斜斜掠过浪尖，翅膀沾着细碎的光。忽然想起当年在北方老家，也是这样倚着院门望，望见的是院口老槐树的枝桠，风一吹，槐花落得满衣襟，如今换成了海风裹着咸气扑过来，倒也同样让人心里发暖。

午后煮茶，我往白瓷壶里投了几片本地的陈皮。老伴搬来木椅，放在阳台能望见海的位置，收音机里淌出老调子，阳光落在他银白的发梢上，竟和当年槐树下晒暖的光景渐渐重合。他忽然递过一颗糖，是我爱吃的薄荷味，“刚去巷口买盐，见杂货店摆着，就捎了包。”

原来日子从不是要多热闹才叫圆满。目之所及是老伴擦贝壳的背影、远处翻涌的蓝浪，心之所向是茶烟里的老曲、他递来糖时的温笑。岁月慢慢走，那些藏在海风里的相守，早像退潮后留下的波纹，如期落在每个寻常的朝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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