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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8-20 0
邓颖超临终那一刻,还在嘴里低低唤着李鹏的名字。你说奇不奇怪?明明坊间总有说法,说李鹏是周总理的养子,其实关系真没那么简单。到头来,老太太为什么死死记挂着李鹏?他们俩这几十年的来往,倒像一家人,却又不是血脉至亲,门道可多得很。
先从头说起。李鹏的来路,其实够波折。李鹏的父亲叫李硕勋,母亲原是赵世萱,后来叫赵君陶,两人都是1903年生人。别看那时候国家局势一团糟,他们各自家底其实都不错。赵家靠做生意起家,在老成都那边小有名气,赵君陶从小锦衣玉食,念书几乎没缺过学费。李硕勋就不一样了,身上那股年轻气血,学校里头领着同学搞运动,背着家人掺和到革命里,早早卷进时代的大浪里。
他们的故事,也带点浪漫。李硕勋后来辗转到北京,又考到了上海的大学,人生头一回,遇见了也准备报考这所学校的赵世萱。那个年代的上海,灯火通明,马路上洋车叮叮咚咚。老天就这么一撮合,两人谈起恋爱来总偷偷摸摸,也有冒险——那会儿,可不兴男女“谈感情”闹得满城风雨。
1926年,两人终于成了夫妻。新婚蜜月还没过够,就被组织派去武汉,再到上海,各自都有任务。赵君陶那会儿一圈亲友还叫她“世萱”,后来革命工作里,她悄悄用了新名字,像给自己加了一道盔甲。
头一年夫妻俩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李硕勋这会儿又得跑去浙江工作,屋里片刻都没见着孩子。赵君陶一边带娃一边盼着丈夫归来,说什么都想等老李回家,一起给孩子起名字。可惜啊,革命时期,说一句“回头见”就像丢进井里的石头,谁知道下回是哪年哪月。
李硕勋兜兜转转,好不容易又被调回上海,一家终于凑齐了。小娃接着有了名字——李远芃。带了点远志的意思,父亲出门常常“在远方”,母亲日日把娃抱在怀里——你说,这小日子哪能不添些自个儿的盼头?
日子没过安稳几天。李硕勋后来又被派去海南岛。人地生疏,连本地方言都听不全,结果刚踏上岛就遭了殃,落到国民党手里。家里收到消息,早已是生死未卜。听说最后人被折磨得两腿都断了,嘴上硬是没说出一个同志的名字。赵君陶闷头收到那封托人带出的遗书,心早就断了线。肚子里还揣着老二,拉着未满一岁的儿子,又回了上海。
女儿出生了,取名李远芹,兄妹俩倒是一起长大。可你说那会儿,指望一个寡母带两个孩子,上海滩的洋面包看得着,买不起。赵君陶也没得选,收拾行李远走成都,那里还有点娘家亲戚,屋檐底下不至于淋着雨。
这几年里,赵君陶做过教员,敲着黑板教为数不多的孩子认字,也在大后方的女校谋过事。要说人生难,全靠一根筋的死撑。后来又辗转奔波,重庆的保育院也干过,党里的事、教育的事,主业副业都能干。想当年,多少女人是进退不得,赵君陶偏偏能一边养家一边搞革命,靠的不光是命,还有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头。
李远芃也就是后来的李鹏,小时候心里早早决定,得快快长大挣钱,别让母亲那么操劳。学技术学工业,梦想着哪天也能替母亲撑起天。说实话,当年母子三人寄人篱下,什么苦都吃过,能安稳上学算不容易。
那年头上海沦陷,成都满城皆难民,生活鸡毛蒜皮不过如此。有时候,家里亲戚提起他爸,满是叹息。革命家庭的孩子,很早就学会了什么叫忍痛、什么叫遮掩。至于李鹏后来为啥对人沉稳寡言,这段往事大概都写在骨子里了。
时间再往前推一把,1938年邓颖超突然找到赵君陶,说要带她去重庆,说是周总理惦记她们母女孤苦,要把人接到身边。赵君陶带着点疑惑答应了,两个娃留给娘家外婆养着,毕竟那时的重庆风声极紧,不敢贸然带小孩一起。结果邓颖超转身又收到周总理的严令——“孩子是该我照顾的责任”。于是这才反复奔波,把兄妹俩一并接去重庆。
也不会想,周总理见到李鹏,第一句不是家常,竟是考学问。随手递了份《新华日报》,让他把文章大意梳理一遍。李鹏瘦瘦高高的,眨眨眼便说清楚了。周总理倒是笑了,说了句“像你父亲”,从此总格外留意这男孩。
重庆的日子,吃顿包子得跑好几条街,空间里时常挤满忙事的人。李鹏就站在门口,看大人在厅里交头接耳。周总理和邓颖超家总像深夜的小饭馆,来来往往都是革命路上一家人。李鹏学会了听话,也学会了沉默。
再后来,周总理索性把李鹏送去延安。说是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革命。路上艰难,飞沙走石,李鹏苦苦扛着。到了延安后有一天邓颖超过去开会,李鹏心里还琢磨着托大人带点消息给母亲——他一直记挂家基。
等到解放战争打到尾声,李鹏已经是青年,进了党、慷慨赴前线。周总理心疼,连忙叮嘱,大伙还私下给他准备了一床新棉被。那时候,家里人说只要活着回来看妈,别的都不讲。
外界传说多,李鹏“是周总理收养的孩子”,但他说自己心里有数,周恩来和邓颖超善待的不止他,还有许多烈士遗孤。他们那个小屋子,左邻右舍都是没爹没娘的孩子,邓颖超张罗着买面条,偶尔亲手教人写信,她的温柔,是“全家”的。
李鹏跟父亲其实只见过一面。那一次是满心期待的团聚,一转眼又各自天涯。李鹏长大后常常回想,要是老李头活着,会不会像周总理那般事无巨细、为人做主?大抵母亲赵君陶也常夜里托着腮帮子想这些,没敢问。
往后几十年,李鹏小心翼翼地做事做人。这一身本事,半是父母给的骨血,半是这些革命前辈一点一滴教的。再后来,自己结了婚,有了温暖的家,但老家的亲人越来越少。1985年,母亲赵君陶离世,李鹏守在床前泣不成声。大人总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有些苦,真翻不过去。
老太太邓颖超晚年时,屋里总静悄悄的。她拄着拐棍,看着天边的晚霞。有时候别人进屋,她还在盯着门口,也许心里想着“李鹏没回来”。这口习惯呢,就像母亲永远念着自己的孩子。不论什么规矩、什么世俗,终归不过是老一代人嘴里柔软的一声“李鹏啊——”
这么一想,人生到头来,有的时候,血缘真的不算什么。你要说亲情是什么?也许是兵荒马乱下的一碗汤面,或是病床前的低语呼唤,是年少时别人轻轻拍拍你的肩:“好孩子,别怕。”
那些老人的故事,走到尽头,总留了些人情在后头。你说他们的一生有多少波澜,从大时代的风雨里走来,最后心里还记着一个不是自己孩子的名字。这情谊,也许一辈子都说不清。
夜深了,老照片裂了角,很多话已经没人再提。只剩下一句句轻声呢喃,在某段静谧里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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