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北京一名瘫痪的老头被捕，市委：就算剩一口气，也要抓他

抖音热门 2025年08月15日 15:56 2 admin

1951年6月20日上午，北京鼓楼大街4号院外围着低声议论的居民。三名公安人员推开褪色木门，院里床榻上躺着枯瘦老人吴郁文，他双腿瘫痪，须发灰白。侦查员温振海亮出逮捕令，沉声道：“吴郁文，跟我们走！”老人眼皮微颤：“同志弄错了，我叫吴博斋。”公安人员没再说话，把手铐扣在他干瘦的手腕上。吉普车离开胡同时，老人断续的辩解声被风吹散，围观群众摇头议论：“瘫了八年的老秀才能犯什么事？”

公安局审讯室的铁桌泛着冷光。侦查员摊开发黄的敌伪档案，推过一张1927年京师警察厅合影。照片里穿警服的中年人眼神锐利，嘴角黑痣明显，和眼前蜷缩的老人五官渐渐重合。沉默很久后，老头喉结滚动：“我是吴郁文。”他突然提高嗓门：“李大钊……是我带人抓的。”这句话撕开二十四年的封尘。他交代了1927年4月6日清晨，自己怎么带着三百军警撞开苏联使馆旧兵营铁门——那是张作霖亲自布置的绝密任务，目标就是藏在使馆的我党北方负责人。

1905年，清廷挑选二十五名青年去日本学警务，北京旗人子弟吴郁文进了东京振武学堂。三年后回国，他凭着新式警政经历进入清末宪兵司令部。1916年袁世凯倒台，军阀混战，吴郁文像藤蔓一样依附强权：他先投靠皖系，直奉战争后转投张作霖。1924年奉系控制北京，他献上搜捕革命党人的名单当“投名状”，被提拔为京师警察厅侦缉处长，手里掌握着密探网络。上任三个月就捣毁七处工会据点，京城百姓暗地里叫他“活阎王”。

1927年4月，北伐军逼近长江流域。张作霖在顺承王府摔碎茶杯，对吴郁文吼道：“李大钊躲在东交民巷！给我想办法！”当时李大钊已策反奉系将领郭松龄，还组建了北方革命网络，张作霖把他看作心腹大患。

此时吴郁文施出毒计：“伪造苏联藏武器证据，日本领事馆能帮忙。”当夜，侦缉队把十箱步枪塞进苏联使馆垃圾车拍照“留证”。第二天《顺天时报》头版登出“铁证”，为硬闯苏联使馆铺好路。

4月6日天刚亮，吴郁文带军警堵住苏联使馆正门。他挥动盖着日本领事印章的搜查令喊：“开门查军火！”苏方警卫拒绝开门，吴郁文下令：“撞！”包铁木桩撞开大门，军警冲进主楼翻箱倒柜。搜查两小时没结果，他踹倒档案柜骂：“长翅膀飞了？”焦急中摸到口袋里的使馆地图——东北角有座沙俄时期的旧兵营，实际是北方局秘密据点。他带人扑向兵营嘶喊：“封住所有出口，苍蝇都不准放跑！”

此时在兵营二楼窗边，李大钊正把文件丢进火盆。十四岁女儿李星华冲进来哭喊：“爹！当差的闯进来了！”他锁紧抽屉，取出一支手枪：“跟紧我。”楼道砸门声震得耳朵疼。门开瞬间，吴郁文堵住去路冷笑：“李先生，此路不通。”四名警察扑上来缴枪时，李大钊始终看着女儿。军警押着父女走向囚车，身后兵营浓烟滚滚，没烧完的《土地问题决议案》残页在风里打转。

1927年4月6日深夜，李大钊等三十五人被关进京师看守所。侦缉处长吴郁文亲自审问，刑讯室里炭火烧得通红。他叫人把烙铁逼近李大钊胸口：“签自白书，马上放你女儿！”李大钊不说话，连续十天酷刑中只重复：“我信仰共产主义。”同牢房的北师大女生张挹兰后来回忆，曾看到李大钊拖着受刑断腿爬过牢房，血在青砖上流成细线。当难友帮他擦伤口时，他仍低声讲《庶民的胜利》。吴郁文暴跳如雷：“把他吊起来！看他嘴硬还是绳子硬！”

1949年2月，北平郊七分局局长朱文刚接手功德林监狱。清点仓库时，角落蒙着油布的金属架引起他注意。留守的旧警察小声说：“当年用它对付李大钊……”朱文刚浑身一颤，连夜报告市委。书记彭真批示：“保存罪证！”这座绞刑架后来放进博物馆，成为追查凶手的起点。

朱文刚开始翻阅成堆的敌伪档案。在东交民巷走访时，杂货铺老掌柜指认：“带队的警官姓吴，嘴角有黑痣，说话京腔。”这线索和档案里“京师警察厅侦缉处长吴郁文”特征一致。但1945年后户籍显示这人“病死了”。朱文刚扩大搜索，在1946年北平地方法院登记册查到：“吴博斋，前警察官吏，住鼓楼大街”。

鼓楼大街4号院的独居老头“吴博斋”成了重点对象。侦查员温振海假装查户口敲门，看见床上老人双腿萎缩，左嘴角黑痣依旧明显。邻居说：“老头讲早年在衙门做事，总摸个金疙瘩勋章。”铁道部密档显示，1948年有个叫“吴博哉”的人领过遣散费，笔迹和吴郁文早年签名相同。温振海提审在押的中统王孝慈，对方看照片后咬定：“烧成灰也认识！这就是当年张作霖手下的‘活阎王’！”

调查中还发现：吴郁文妻子1950年病死前，曾把镶玉勋章押给当铺，赎期三年。公安从当铺取回勋章盒，衬布上印着“二等文虎勋章”，背面刻字“剿匪有功·民国十六年四月”——正是1927年抓捕李大钊后张作霖赏的。

1951年6月，公安局长冯基平遇到难题：吴郁文半身瘫痪还患肺病，抓人可能出意外；不抓又难讨血债。报告送到市委，彭真拍桌子：“只剩一口气也要抓！李大钊的血不能白流！”他专门交代：“行动别惊动邻居，给他留点面子，但罪证必须公开！”

6月20日早晨，温振海再进小院。吴郁文看见他手里的勋章盒，脸色突变。温振海打开逮捕令：“这枚文虎勋章，是你1927年4月15日在顺承王府领的。”老人颤抖着瘫倒，嘶声说：“我认……当年是我带人进的苏联兵营……”公安从他枕头下搜出褪色的警官证，姓名栏还能认出“吴郁文”三个字。

审讯室里，吴郁文交代更多细节：1927年4月6日撞开苏联使馆旧兵营铁门时，李大钊握枪站在门廊；搜出的印刷机被张作霖叫作“煽动铁证”；行刑前一晚，张作霖密令“处决过程不准外传”。但他咬定绞刑架操作是日本顾问干的，自己只“监督”。

法庭根据勋章、警官证及十二份证词，判定吴郁文主导抓捕、拷打李大钊等三十五人。因他病重瘫痪，判死刑后没有立即执行。1953年6月17日，吴郁文病死狱中。同案主犯陈兴亚（原京师警察总监）1951年被枪决，雷恒成（侦缉队副）1952年伏法。

1957年，李大钊女儿李星华在纪念馆停留很久。她在回忆录里写：“凶器和勋章摆在一起，就像旧时代的墓碑。父亲要是看到今天，该欣慰了。”当年苏联使馆旧兵营旧址现在是东交民巷小学，操场旗杆下当年埋着半张没烧完的《土地问题决议案》，残留字迹深深刻在土里。

资料来源

- 北京市档案馆：敌伪档案B103宗

- 《李大钊年谱》（中央文献出版社）

- 《北京公安史志》第三卷（1951年卷）

- 朱文刚工作笔记（1949-1951）

- 李星华《回忆我的父亲李大钊》（1951年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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